《Be alone》
冽 | 王佐
模糊的人影出現在通往聖女之館的空曠道路上,朝著宅邸緩慢前進著,隨距離的拉近,人影也逐漸清晰起來,古魯瓦爾多散發微光的銀髮晃動在半空中,威廉的身形也跟著出現在他後方,後者那對綠眸不時朝四周眺望,模樣十分警戒。
不同於威廉的警戒,古魯瓦爾多只是頭也不回的持續前進,手中還拎著幾隻小型動物的屍體,仔細一看就連威廉的肩上也揹著幾隻類似的動物,而這些是兩人整日在外狩獵的部份戰利品。 在距離宅邸只剩不到十阿爾雷之際,威廉再次環視周遭,確認沒有魔物跟上後才終於放鬆警戒。抬頭有點疲憊地扭動雙肩、舒展發疼的肩頸,無邊星空同時映入眼簾,淡色光輝宛若今早所見的晨曦。 那時已經開始進行狩獵的威廉握緊獵槍,閉起一眼,將準心瞄準躲藏在密林中的目標,當他準備扣下板機之際,目標卻在這時移動了位置,於雜亂的草叢中若隱若現。他連忙扭頭跟上,卻無法判斷開槍的時機,眼看獵物就要從眼下溜走,威廉焦躁地緊咬牙關。 古魯瓦爾多的手臂在這時無預警的伸出,壓上他手背,間接握住槍管,並在瞬間將槍管用力轉向,勢放低身姿,側頭讓赤眸透過準心緊緊盯著獵物。幾綹銀髮落下,掃過威廉的眼簾,下一秒子彈擊發的聲響在耳畔劇烈炸開,將後者大腦炸得一片空白。 待威廉的意識回來後,子彈精準打中目標的畫面便呈現在眼前。 他拍了拍沾黏在身上的草屑,邁步隨古魯瓦爾多朝戰利品走去。對於那人強制主導的舉動,威廉並未有所不滿,事實上,能夠參與對方總是一人獨行的狩獵,在他感覺就彷彿是獲得認同那般,意義非凡,所以無所怨言。 他們持續在偌大森林中進行狩獵,一直到極黑的夜幕壟罩,宣告聖女之宅的宵禁時間即將到來,才有歸宅的打算。但仍嫌晚了一步,面對已經深鎖的大門古魯瓦爾多似乎不怎麼擔心,只見他腳板一扭朝宅邸右側沿著厚實的牆垣走去,來到宅邸的後門,接著自口袋中拿出鑰匙,熟練的轉開門把,率先踏入室內。 由於古魯瓦爾多愛好狩獵的關係,時常會在宵禁後才回到宅邸,侍者們也理解這點,並念在對方未惹出什麼麻煩事情的面子上,才給了他宅邸的後門鑰匙。 殿後的威廉再次確認沒有沒有其他人或魔物跟上後,才關起門板然後上鎖。 少了夜空星點的空間,十分晦暗,兩人只能勉強憑藉腳邊夜燈的指引,緩慢前進。 不知道是否因為這次歸宅的時間較以往來得更晚的關係,室內格外安靜,就連總是燈光大開、好似從未歇息的研究室,現在也一片漆黑。看著這景象,威廉不禁疑惑的想,現在究竟是幾點。他稍微停下步伐,欲尋找藏身在黑暗中的大鐘,然而古魯瓦爾多繼續前進的腳步聲,讓威廉打消這個念頭,連忙跨步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的穿過大廳,在行經由銀髮侍者所管理的商店門口時,雙眼已經適應黑暗的威廉,發現闔起的門板上,掛著一束十分顯眼的花束,而花束上頭還有張疑似卡片的物品。好奇之餘,他側頭一瞥,發現那確實是張卡片,而且是屬名給古魯瓦爾多的卡片。 「殿下、」 「不要拿。」連忙出聲叫住對方,卻只換來這回答,古魯瓦爾多頭依舊也不回的前進著,毫無等人的打算。情急之下,威廉拿起花束,追上已經在幾阿爾雷外的漆黑身影。 跟著,在到達古魯瓦爾多的房間之際,門板上頭也同樣掛著許多花束,甚至還多了些綁著「生日快樂」卡片的精緻的禮盒。 ──呃、今天是殿下的生日嗎?──威廉觸電似的瞪大雙眼,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今天是古魯瓦爾多的生日,但仔細想想,會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畢竟古魯瓦爾多對這個日子毫無興趣,威廉也清楚明白,這自然便成為兩人不曾提及的話題。 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再無動於衷,而狩獵已經近尾聲的現在,是自己最好的機會了。如此想著的同時,威廉隨古魯瓦爾多踏入房內,並且將獵物擱置在桌面後,雙手交捧路德所準備的花束。 「……不是說別拿。」同樣將獵物放置在桌上的黑王子,回頭便看見威廉這模樣,不住低聲發難,想著這傢伙該不會也要說生日快樂之類的東西。特意選擇天剛亮就出門,直到大半夜才回來,就是想閃避這些多餘的的口頭祝賀,但現在看來似乎破功了。 「殿下,生日快樂!您、您有什麼願望或者想要的東西嗎?」威廉稍嫌緊繃的說。 此時,古魯瓦爾多貓般地踏步朝對方走去。 ──「我想要獨處。」毫無妥協餘地的逐客令。 「但……」威廉仍不死心的繼續說:「像是送早餐或者、或者整理房間之類的事情也都……」 「不需要──」極度不耐煩的黑王子伸手壓上威廉肩窩,想將那人推出房間,後者情急之下以雙手抵上門板,豁出去那般地開口:「任、任何事情都可以的,殿下!」施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量,在這時突然消失了。 ──「對我說出任何事情都可以,你不覺得很危險嗎?」古魯瓦爾多瞇起雙眼,以略帶侵略性的低啞嗓音開口。 明顯改變的氣氛讓威廉錯愕的想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麼,然而面對古魯瓦爾多玩味的神情,他卻又完全無法解讀對方的思緒。只見那人突然伸手,將指腹點上他眼角,輕輕磨蹭。這宛若是對獵物的愛憐撫觸,讓他腦中浮現黑王子因支解獵物而露出的狂喜面容,求生的警鈴開始放聲大響。 ──這莫非是要眼睛嗎? 指腹接著滑到嘴角,帶點力氣將下唇推開。 ──還、還是牙齒? 最後沿著下巴的輪廓將掌心貼上臉側,指尖游移於耳殼。 ──所、所以是耳朵嗎! 一連串的猜想讓威廉整個人豎起寒毛,渾身無法控制的越發緊繃。感覺臉側的指掌於此刻驀地用力收緊,雙唇接著在剎那間被柔軟的感覺壓上──狀況外的威廉驚嚇的發現,古魯瓦爾多竟然正吻著自己! 「唔──!」這些完全無法連貫的的動作,搞得威廉大腦一陣混亂無法思考,進而無從抵抗。濕潤軟舌肆無忌憚的在口中翻攪,帶起前所未有的奇異感,讓他本能的想逃,而不時掙動身軀,最後卻停止在手臂被捏緊的威嚇下。 綿密的交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當古魯瓦爾多終於放開箝制時,威廉仍呈現滿臉驚愕。 「殿、殿……」威廉結巴的輕喚著,同時感覺視線有些模糊,彷彿染上一層薄霧,不知名的熱度也從耳根開始擴散。當他伸手想確認究竟怎麼回事之際,古魯瓦爾多卻再次縮短兩人間的距離。 唇沿擦過嘴角,滑到藏於髮絲間的耳際,威廉反射的微仰頸項。他不知道古魯瓦爾多到底有什麼意圖,僅能閉緊雙眼,靜默等待接下來的動作。對方幾乎點著耳垂的雙唇帶有淺淺的濕潤感,在發燙的頰邊感覺格外冰冷,唇齒間透出些許溫差,那人緩緩開口: 「閉嘴,滾出去。」下一秒古魯瓦爾多便將威廉推到門外,並且迅速關上門板。 「……」門板重重闔上所帶出的風打在威廉臉上,吹亂一頭短髮,呆愣的表情顯示他剛經歷了場風暴。幾片花瓣凌亂的落在腳邊,猶如他內心的寫照。 而門的另一側,古魯瓦爾多背靠門板蹲下,低頭埋在合十的雙手中,閉眼深呼吸然後淺淺呼出,讓溫熱的氣息流轉在掌心間。 ˙Fin˙ 後記: 謝謝羽人提供靈感讓我這個不小心接太多企劃,一時之間腦殘的傢伙有東西可以寫wwwww這篇寫出來之後,比自己想像中有趣不少wwee像是最後威廉被親成傻子那邊真是超可愛的,哈哈(被砍 最後,再次謝謝就企劃的阿仁、參與企劃的各位朋友以及賜與靈感的羽人,下一篇企劃我來了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