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夢》
子逸 | 光影組 清水 一生小片段故事
#注意#
有微王姬王CP頃向
獻給我心目中從不曾逃避
帥氣耀眼的王國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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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微王姬王CP頃向
獻給我心目中從不曾逃避
帥氣耀眼的王國三王子
他站在虛無世界的中心。
此處空無一物、寂靜無聲。 濕涼、冰冷的空氣劃過蒼白的肌膚,他張開唇吐出一抹白煙。 『……啊啊,又是這樣一個……』無謂的幻夢。 *** 古魯瓦爾多穿過華美的花園、越過破敗的鐵柵欄,繞開偶爾出現的衛兵,來到久未修整的破敗地窖中。 搖曳著的燭火映照出小小的人影,古魯瓦爾多坐在佈滿塵埃與乾枯青苔的石塊上。 這裡是古魯瓦爾多某日發現的,不受任何人打擾的地點。 即使隨著歲月的增長,他理解了自己身上某些被人稱為『異常』的原因,但古魯瓦爾多卻不打算順應評價改變作風--上面還有更為優秀、正常的兄長存在,身為王室中聲名狼藉的存在,改變並不需要、也是徒勞。 將上次翻閱到一半的解剖理論拾起,古魯瓦爾多專注地閱讀著黑白墨跡繪製出的臟器圖示與一旁細密的解釋。 明明是沉悶難解的學科,閱讀者卻聚精會神地細細鑽研著。 「……原來如此,」停駐在章節的結尾上,古魯瓦爾多呢喃,「難怪之前血液的流出量才會是那樣。」 燭光在風中不穩地搖晃,年幼的三王子仍舊靜坐著。 *** 「……你,仍舊持續著那骯髒、噁心的低劣興趣嗎?古魯瓦爾多。」瑪爾菈極力維持著雍容冷然的姿態,說出口的話語卻顫抖著、帶著深沉的厭惡,彷彿是想遠遠離開眼前那令她王妃生涯染上濃厚黑點的男子。 她從來不能理解古魯瓦爾多--從她的腹中所誕出的生命,怎會如此歪曲、醜惡。 回想起那對鮮紅的雙眸直視著她,嫩白的小手沾染著黑紅的血液,殘破的屍骸零碎地散落在精工縫製的衣擺上。 王室血統的汙點、異端,無法接受、無法容忍,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的孩子是她生育出來的呢? 至此她封閉了一切關於古魯瓦爾多的消息,但三王子異於常人的愛好仍舊曝光了,舞會中人們輕聲細語地笑談如同荊棘一般刺穿她的心。 當古魯瓦爾多被放逐時她鬆了口氣。 --終於擺脫了,那纏繞於隆茲布魯、纏繞於她的恥辱。 但如今的她毫無選擇,王室僅存的繼承者只剩下飄蕩在外的放逐者,而軍隊需要一位領袖。 當古魯瓦爾多回歸王城後,她難以壓抑自己的厭惡,理智卻十分清楚她沒有任何辦法。 「……您希望聽到什麼樣的回覆呢?」 「算了,不用回答了。也許你那興趣在戰場上會十分適合,染滿骯髒血液、沉溺於黑暗慾望的身軀,就為了隆茲布魯奉獻吧。」瑪爾菈閉上眼,塗著鮮紅染料的唇輕顫著吐出逐客令。 「退下吧,在為王國帶來榮譽的勝利前,別讓我再看到你。」 *** 「真是許久未見了,殿下。」洛斐恩蒼老的面容帶著一絲笑,看著站在軍帳內凝視著地形推演圖的古魯瓦爾多。 穿著厚重軍裝的男子身型,已不是當年他親手送離王國的稚嫩少年。 「敘舊的閒話就免了,你會來這裡表示……那些不安定份子又再搗亂了?」與平時在軍中簡潔的對話方式不同,帶著一些嘲諷與親暱,他翻了個白眼,「他們的腦袋沒有告訴他們,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還是他們的腦中什麼都沒有,不然怎麼這麼愚蠢。」 「愚者從來學不會睿智,所以才需要在他們之上的管理者。」順著抱怨接續著話題,洛斐恩朝古魯瓦爾多遞過以紫紅封臘密封住的文件,「殿下,這些可是屬於您的職責了。」 「……嘖。」古魯瓦爾多盯著洛斐恩的臉沉默一陣後,不耐地接過對於他而言代表著瑣碎、麻煩的物品。 「我以為我的歸屬從來只是瀰漫血腥的爭戰之地。」 「這可由不得您做主,歸屬這飄邈的地點可是會改變的。」 「隨便你。」說不過老者的古魯瓦爾多皺眉,結束了這段話語。 *** 冰晶劃破臉頰、捅穿了身軀,唇邊溢出帶著泡沫的血液,古魯瓦爾多鮮紅的眼眸中毫無懼怕,帶著狩獵者般的專注與高昂的神采,他看著眼前同樣沐浴在詭譎血液中的女將軍。 穿梭在屍海之中,被死而復甦的亡者一個又一個地撲上身、將身上的肌肉啃下,鮮血不斷從身體中流逝,女將軍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耳旁--在如此絕境,死亡是如此地靠近。 曾經嚮往那份平等的靜寂,卻在血液流入口中、能力發動時破滅。 --不夠、還遠遠不夠,他不甘心就這樣捨棄鮮活生命從手中抹煞時,盈滿胸膛的那份樂趣。 身體還可以動,他還能思考,那麼、便動起來! 停擺的腦袋中充斥著純粹的覺悟,將周身的死屍擊退後,隆茲布魯的統帥勾著笑,就著殘破的身軀高舉起劍。 「亡者就該有亡者的姿態,歸於死亡吧!」 *** 回憶起死前記憶許久後的某日,古魯瓦爾多撐著臉在書房中發呆。 --剛從書房離開的庫魯托少佐是他過往軍中的下屬。 古魯瓦爾多也不曉得自己究竟是因為好奇,還是有著其他的想法,威廉那有些局促卻端正的身影靜立在他面前,他卻難得的無言以對。 近鄉情怯?也不是這種丟人的感覺,但又難以歸類。 「……殿下,您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沉默太久,威廉主動開了口。 「唔,」古魯瓦爾多被這問句問倒了般地皺眉,「……後來……的狀況是?」 威廉有些驚訝於古魯瓦爾多這種模樣--明明當年在戰場上統帥全軍的黑王子曾經是那麼的閃耀。 如今卻迷茫著、毫無幹勁地,如同孩童般隨性做著旁人無法理解的興趣嗜好。 那語焉不明的含糊字句,卻被威廉神奇的理解了,將自己那微小的訝異收入懷中,威廉細細思索了王國後來發生的事情,一一地整理並道出。 「……而更後來的事情,那時屬下已不在王國了。」威廉靜靜看著眼前曾經的上司,那精緻的臉龐像是陷入了複雜的困擾般。 「是嗎……謝謝。少佐,你可以走了。」 帶著些許感慨的男低音傳入耳中,在房門即將閉上的縫隙中,威廉總覺得看見了身為王國軍榮耀的黑王子寂寥的身影。 獨自坐在寬大的坐椅上,古魯瓦爾多久違地回想起他那步入歷史的過去。 他在生前唯一料想錯的事情,大概就是他的死亡吧。 利刃刺入胸膛時,身上因為傷口太多的關係早就痛到沒感覺了,反而是那女人癲狂的話語吵得他頭疼。 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將在追尋死亡時死於戰場,最後的結果卻是死在王城的大床上……命運永遠諷刺的出乎意料。 更沒想到的是死後還被人從死亡中喚醒,過起了這種無聊而又漫無目的的生活,讓古魯瓦爾多總有股失算了的微妙不爽感。 這渺小的負面情緒卻在轉眼被人強制消散。 「古魯瓦爾多!」布列依斯憤怒的聲音在破門而入時顯得更為震撼,「你這混帳!不是說好禁止把屍體帶上床,為什麼你老是忘記!啊啊啊,你知不知道床單染血後很難清?」 難得憤怒到喪失平時知性模樣的審判官站在古魯瓦爾多面前怒吼。 『歸屬這飄邈的地點可是會改變的。』 洛斐恩的話語從腦海中響起,平時總是對布列依斯的叨唸嫌煩的古魯瓦爾多這次卻難得地愣了愣,而後像是獲得了什麼解釋般、恍然地大笑起來。 「……真是徹底敗給那老頭了。」透過掌心的縫中他看到布列依斯微張著嘴被他反應嚇到的模樣,「歸屬這種東西,果然是會改變的啊。」 *** 仍舊站在虛無世界的中心。 古魯瓦爾多腦海中卻十分清楚,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伸出手,空無一物的氣體中卻彷彿有什麼物品被他開啟。 腳下的黑空在瞬間溢出亮白的道路,一路蔓延直至一扇純白的大門前。 他邁開腳步,來到了高於身軀許多的門扇前伸出手。 淡綠色、帶著溫度的光點從門中湧出,將古魯瓦爾多整個擁入門內。 *** 晨光映在臉龐上,古魯瓦爾多睜開了眼。 細小的粉塵在光芒中飄蕩著落下,坐起身時被褥從赤裸的胸膛滑落,仍舊有些睏意的他張開口無聲地打了哈欠。 銀色的髮絲纏粘在手臂的肌膚上,古魯瓦爾多低下頭看著依舊沉溺在睡眠中的布列依斯。 白皙的胸膛隨著吐息的頻率緩緩起伏著,銀髮散落在枕旁被側臉壓著大半。 古魯瓦爾多放輕了自己的動作,湊到了布列依斯的臉前,紅寶石的雙眸滿映著身下人的身影,看著細常的眼睫微微顫抖了下,他在布列依斯光裸的額上落下吻。 「早安,布列依斯。」帶著笑意的問候道出。 「……早安。」布列依斯睜開眼,順手攬過古魯瓦爾多接續了那輕如羽絨般的晨吻。 「這麼難得?」輕咬過布列依斯被唾液染濕的唇,古魯瓦爾多意猶未盡地退開。 「……你就當我突然想到吧,笨蛋。」坐起身的布列依斯凝視了古魯瓦爾多一會,確認眼前的黑王子真的懶得去想原因後,才有些無奈地告知正解,「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古魯瓦爾多。」 「又到了這一天?」挑眉。 「是。」認真回答。 「我想吃之前你用葡萄酒做的那個蛋糕。」開始耍特權。 「好。」覺得任務十分簡單而迅速答應的。 看著開始思考起蛋糕材料的布列依斯,古魯瓦爾多低笑著撈過布列依斯。 「其實我是開玩笑的,比起那些沒什麼意義的物質,你還不如陪我在床上混一天更實際。」誠懇的聲音說著不著調的建議。 「就算你是壽星,這個要求的回答也是--不可能。」伸出手往埋在自己肩上的大頭敲了下。 「生日快樂,古魯瓦爾多。」 【完】 2016/07/08 |